彼时正是盛夏,贺老太太院中凉爽,绿植高大肥厚,有蝉鸣鸟叫从绿叶中透出。

    贺京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。

    他阴鸷的长眸罕见愣住: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媳妇没跟你说过?”贺老太太托着茶盏,慢吞吞的,“早上求到我这儿来了,事关兰家,我也没办法,只能多补贴点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贺老太太抬眼,苍迈的声音不疾不徐:“按理说,她回娘家,你该陪着回的。”

    “......”贺京准敛睫,投下的剪影凝聚出晦暗,“她回临城了?”

    贺老太太再次惊讶:“这事你也不知道?那丫头说,她跟你讲过。”

    是讲过。

    但没说具体日子。

    “阿准啊,”贺老太太无奈,“不是奶奶说你,在整个贺家,或者往大了说,整个世界,能跟你站一块的,只有一个江宝瓷,你总该对她好点。”

    贺京准脑袋微垂,凌乱的乌发盖住眉眼,看不出情绪。

    “别管她是因为合约、因为钱,还是别的什么,”贺老太太说,“别人都奔着你死,只有她奔着你活。”

    贺京准缓缓抬头:“我没说不帮她。”

    “......”贺老太太摇头,“你也没说要帮她吧?”

    贺京准唇线抿直。

    “这孩子一向清醒,”贺老太太说,“你要愿意帮就该说清楚,她处在弱势,你若不表态,任谁都觉得你没答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