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澜澜,过来。”

    夏澜背对黎晏州,没动弹:“有话直说。”

    “我只要你答应一件事——量力而行,永远把你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。”

    黎晏州推动轮椅上前,缠着细布的手轻轻碰碰她的手,语气温和平静。

    “在你出现之前,我一直在等死。我不怕死,苟活于世只是顾念着太后。

    太后年近六十,生我时大出血,一只脚迈进鬼门关,身体一直不大好,三病两痛总不消停。

    我怕我前脚死,后脚太后就会跟过来。为人子不能报答生养抚育之恩,再连累的老人家晚年不安,我做鬼也不安心。”

    黎晏州嗓音低沉,幽幽诉说,宛如古溪山涧脉脉流淌,自带一股子清冽幽远的出尘脱俗感。

    “后来你出现了,得知自己还有救,说不开心是假的,可要说多开心,倒也没有。”

    黎晏州不傻,很多事虽然不知道真相,但早已察觉到了苗头。

    只是彼时彼刻,他不能追究。

    不追究尚能苟活,能保全这些忠心耿耿的部下,能让太后颐养天年,寿终正寝。

    一旦追究起来,那些跟着他抛头颅洒热血的将领们,有一个算一个,都得给他陪葬。

    身为主帅,不能带领部将扬名立万、大展宏图已是他无能,若要他们为自己搭上性命,那他要这半条残命又有何用?

    但是现在不同了。

    夏澜的出现,令黎晏州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