邝夫人也止住了哽咽,她原本对女子从事仵作行当就有很不满,此时见这女子竟然打断了她跟王爷的话,心中的不喜更甚。

    原本因为女儿去世的悲愤达到了顶点,在家里老爷不让她哭,在外面,王爷还逼着她同意给苦命的女儿验尸,而这个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大年纪的女子,凭什么在这里对着她女儿的尸身指手画脚?凭什么她可以好好地活着?凭什么她不能替自己的女儿去死?

    她的悲愤好像找到了发泄之处。

    邝夫人站了起来,对着苏鱼就冲了过去,“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?这里有你说话的份?我看在王爷的面子上,已经让你查验我女儿的尸身了,你……你竟然不识好歹,还想剖开我女儿的尸体?你怎么不剖开你自己的心,看看里面是不是黑色的?你竟然还敢问我同不同意?你要是再敢碰我女儿的尸体,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邝夫人!”

    陈忻厉声打断了邝夫人的话,他的脸色极为难看。

    跟着他几年的白述,已经很久没看到他将喜怒展现在脸上了。

    停尸房里有片刻的沉默。

    停尸房门口大理寺的侍卫和邝夫人的婢女也吓的噤若寒蝉。

    可是邝夫人的脸上依旧是倔强的怒气,那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苏鱼,仿佛苏鱼若想再打她女儿尸体的主意,她就要上去拼命一般。

    几人就这么僵持了下来。

    苏鱼其实很能理解邝夫人,她在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,想了想,还是开口道,“邝夫人,我知道你丧女的悲痛,可是您难道不想知道你女儿的死因?不想抓住这么残忍杀害你女儿的凶手?在尸体的每一根骨头里面,都有一个谜题等待解开,就我们现在发现的,你的女儿不是死于意外,是死于虐杀的……”

    苏鱼知道告诉受害者家属事实的真相,是一件很残忍的事,但是她不能不说。

    果然,她的话还没说完,邝夫人的身体明显低颤抖了一下。

    但是苏鱼没有停止,她继续说,“王爷跟我在京兆尹发现了一具与邝小姐死因相似的尸体,王爷急忙把我带来这里,就是想查清这两具尸体是否是同一人所害,因为这有可能是连环杀人案!”

    白述本想打断苏鱼,因为苏鱼的话,明显在泄露案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