喊一嗓子后可不得了,种田的僧人,做编制手艺的僧人,打扫卫生的僧人,即便是外国来的翻译僧都不由停下手上的工作,到山门口看莫文远。

    “莫小郎君可来了?”

    “可是来辞别的?”

    便是莫文远受到如此热烈的欢迎,都受宠若惊,连忙从黑羊背上下来,走着进寺院。多年间他早就将寺庙内的僧人认遍了,就是不世出的高僧都见过几面,算点头之交,此番来看他的僧人年轻人居多,知晓莫文远未来半年可能都在洛阳,不回长安,皆面带悲戚之色,恨不得在水边来场折柳送别,方解他们心中的相思之情。

    还没有走,就很想念了。

    其中以不了的难过之色最为明显,他看着莫文远悲从中来:“往后一岁,再也吃不到莫小郎君亲手做得吃食了!”

    “不仅如此,若莫大研究出甚新菜,洛阳城中的人才是最先尝到的,而我等需等在洛阳城中风靡一圈,再由行商或行走两地之间的游僧将消息带回,哎,想到去岁洛阳僧得意洋洋的表情,我就……”

    说到这,他已悲伤得说不下去了,拳头握紧,几乎要落泪。

    莫文远见他伤感至斯,额头上挂黑线,哎,他做的食物如此招人待见,应该很高兴才是,然而见一大群僧人真情实感难过,他怎么就很想笑呢?

    “挺好的挺好的,不了法师几旬前不还说自己的肚皮略大,状似冬瓜,我不在半年间,方可克制饮食,很快就能恢复瘦削身材。”虽然他从没见不了和尚瘦削过。

    不了和尚出离得悲愤了,莫小郎君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?!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暂别众僧人,他进入了禅室,慧远慧智两位法师在等他,中黑羊被莫文远自由放在禅室前的空地上,给他留了把糖果,让羊在没事干时吃了玩玩,以杀死时间。

    他先敲门,门内传来庄重严肃之声。

    “进来——”

    莫文远的心也揪起来,表情不负以往轻松,人在严肃时的声音与平日里的声音是不同的,他听见慧远师父的声音,知他怕是有什么重要事同自己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