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自然先坚守淮阴城是等候粮草辎重到达,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个道理还用说么?”苻坚沉声道。

    “陛下英明,我和王将军以及邵将军也是如此建议,但彭都督却道需高歌猛进,既然粮草未达,他便道和俱难将军率六万前锋大军南下,粮草辎重先供应给前锋军,我等则率八万军待粮草到来再南下汇合。”

    苻坚大骂道:“这两个蠢材,深入敌境,岂有分兵之理?”

    毛当续道:“臣等也是如此劝说,但彭都督和俱难将军坚持己见,我等位卑言轻,故不敢多言,臣等在这一点确实有罪,当初该死谏彭都督,哪怕是被军法处置也算是为我大秦抛头颅撒热血,事后陛下一定会为臣等做主的。”

    毛当潸然泪下,一片爱国悔过之心溢于言表。

    大臣中有人暗骂道:“他娘的,演的好戏,罪过往死人身推,真他娘的不地道。”

    苻坚为他真情所感,温言道:“这也怪不得你们,军中帅令便是王法,谁也不敢违背的,你们做的很好,只是彭超和俱难这六万人便这么容易被晋兵吃掉么?六万大军啊,三阿小镇防守之兵只有万余,大可在敌军大部增援之前便一举拿下,六万大军被一万人阻挡三日,简直不可思议。”

    毛当躬身道:“具体细节末将并不清楚,但是根据逃回来的士兵之言,似乎彭都督任由对方摆好阵势,不准手下将领趁着敌阵未稳之际进攻,晋军狡猾,趁机拖延时间,一直拖到援军到达,晋军饱食之后,趁我军埋锅造饭之际悍然进攻,又派数万骑兵断其后路,故而彭将军大败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蠢材,枉我将东路军指挥权交予他手。”苻坚气的手拍龙椅扶手,大声责骂。

    “陛下,臣还有隐情,不知该不该说。”王显见毛当说的热乎,也不甘落后开口道。

    “说,有什么不能说的,都这样了,还遮遮掩着么?”苻坚吼道。

    “臣听闻,俱难将军并非死于晋军之手。”王显轻声说出这句让所有人为之一颤的话。

    “什么?那他死于何人之手?”苻坚瞪大凤目高声问道。

    “臣听败退回来的一名副将言道,当时俱难将军言要如实向陛下回禀战况,彭都督担心被皇责罚,于是便……便……”王显吞吞吐吐起来。

    “便如何?”苻坚伸手抄起一本奏折砸了下来厉声道:“便如何?快说。”

    王显噗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,抖着嗓子道:“便亲手杀了俱难将军,还威胁诸位将领,要他们说俱难将军是为晋人所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