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殿门口进来个青年,一身素色道袍,姿容无双,行动间,宛如方离柳坞,鸟惊庭树,他见了陈靖希,凤眸里头波澜不惊,并未行礼,只喊了声:“陛下。”

    陈靖希满是震惊,起身,不敢置信:“竟然是你。”

    云桥抚掌:“原来元掌门竟是陛下的侄子,这可真是太巧了。”

    元慎对着这位杀父仇人,实在喊不出一声叔父,只淡淡撇开目光,问云桥:“情况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陈靖希也知道元慎恨自己,默默地回到御座上,打量着侄子,他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样子,容貌气质俱是上佳,算了算,元慎今年应该五十三岁了,二十五年前,俞将军与他在桂林郡谋反,他自首,被李明洲押送到了京城,叔侄俩见过一次,这么多年了,他的容貌几乎没有任何改变,只是气质越发沉稳,倒像是饱经沧桑一般。

    云桥也看出皇帝与元慎之间关系僵持,不再多言,答道:“这件事已经持续了小半年,情况越来越糟糕,亡魂滞留的时间越来越长,最长的已经近一月了,无论是我们修界,亦或是佛家,均寻不出根由。”

    元慎道:“我一路走来,只见家家户户闭门不出,人人恐惧不已,长此以往不是办法。我想请各派掌门人齐聚于此,共同商讨。”

    云桥道:“如此甚好,修界各派早就盼着你回来了,我这就着人通知。”

    陈靖希问:“不知可需朕做什么,朕必定全力配合。”

    元慎见陈靖希老态龙钟,却仍未有昏聩之象,历史上,这样长寿的帝王可谓是凤毛麟角了,他道:“天降异象,恐生大乱,只要陛下在宫中一日,民心便能安定一日,只是,万望注意边疆,防止外敌来犯。”

    陈靖希见他如此不计前嫌,心头感慨良多,连忙应下,又道:“我们叔侄俩多年未见了,这段日子,你就住在宫中吧。”

    元慎拒绝了:“不必了,亡魂滞留,还有许多事情要我去做。”

    陈靖神色诚恳地道:“朕令择了风水宝地安葬王兄王嫂,年年都派人祭奠,可惜多年来不知你踪迹,你既然回来了,还是去祭拜一番吧。”

    元慎想起当年,玉和与夜惊川在皇陵一战,山崩地裂,安葬父王母妃的地宫塌陷,后来,皇帝着人重新选址,他没等到陵墓修好就离开了,后来,也未回来祭拜过,他应下:“明日吧。”

    元慎去看了那个逗留世间一月之久的亡魂,因受了一个月的超度,倒是对世间没有太多的留恋,甚至连许多阳世的事情也不记得了,整日里哽咽地呜诉:“没有路,我找不到路。”

    云桥告诉元慎,这亡魂前几日神志还算清明,说自己见不到接引的鬼差,也找不到黄泉路,这几日,越发迷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