凉哥丝毫不为她的痛苦动容,直接将她丢到车上,关好门,扬长而去。

    车子继续行驶,纪暖倚在冰冷的侧壁上,一颗心不断的往下沉。

    连土匪窝都遭了毒手,这个叫凉哥的人,行事风格和在雪流城袭击他们的“北区部队”如出一辙,虚情假意,不留余地,不留活口。

    纪暖很迷茫,她是真的不知道,自己为什么还要活下去了。

    她是很想变得坚强起来,但是,她每一次站起来,都要站在前人的鲜血上,然后,再被后人的死亡击倒。

    重要的人已经所剩无几,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,世界翻天覆地,她的心也变得千疮百孔,斗争的勇气和余地不断的减少,如今,正如她所说,她已经什么都不剩了。

    不剩了,一个人都没有了,连那蓝都不要她了。

    他们都不在了,她还活着干什么?

    真的好想家啊,好想好想爸爸妈妈,可是她早就家破人亡了。

    不仅她,祁秀儿一家也没了,哑巴,祁老大,营地的大家也都死了……

    是她害的。

    绝望和无助像疯狂生长的藤蔓,在没有分毫热度的黑暗中,很快就将她的心裹缠的没有一点缝隙。

    她缓缓倒出袖中的石片,这是刚才在车外,她蹲下去的时候抓起来的,那两人都没有注意到。

    轻生比想象中的更容易一些,用石片一下下的割脖子的钝痛,根本不及她曾经心痛的万分之一。

    温热的血渐渐浸透了她的衣领,她放下石片,蜷成小小一团,静静等待生命的流逝。

    她连车子什么时候停了都不知道,只见车厢突然大开,白光刺得她几乎睁不开眼,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影上了车,嘴巴在动,但是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