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轻月也即凑上前来,想要听听慕云作何解说。

    “那你说咱们仨,现在去恶人谷逛上一圈,是不是就成你口中的恶人了?”慕云摆摆手,止住杨宁开口,正色续道:“你且说说,这三人,可有哪一人做出过罪恶滔天之事?王遗风当年进驻恶人谷,整合谷中恶人,乃是因师门之渊,为的是覆灭昆仑派,门派仇起,互争相斗,自古有之,何谈大恶?

    再说这曲刹心,她本是南疆五毒派弟子,因其天赋異稟,得以修习派中秘典《万毒引》,木秀于林,故而遭同门妒忌,以致在掌门选举大会上,为同门追杀,不得已,逃入恶人谷中,呵呵,当年若非有曲刹心坐镇五毒,这五毒派早已被南诏国收于麾下,哪能如现在这般独霸南疆;

    至于这花娘花羡月,只因幼年生在勾栏之中,日日尝尽非人折磨,以致性情大变,功成之后,屠尽当年施以虐待的仇人,对这些龌龊勾当恨之入骨,故而常年流连于烟花巷柳,诛杀施恶之徒,这十多年里,由他救下的落魄女子、残花之后,只怕已有千余之数,这,难道也能称之为恶么?

    杨宁,若要论恶,他们这些人,哪个及得上地鼠门那三鼠,若要论善,我们之中,谁又能及得上花羡月这恶首?”

    “这...这些事,我从来没听人提起过......但,但...唉!”闻言,杨宁楞得半晌,方才缓缓开口相应,可又不知如何出言驳之,他来自天策府,虽然天策府非属盛唐军制,但他的骨子里,始终是一名军人,是一名士兵,枪锋所指,皆为恶寇,天策府一直视恶人谷为心腹大患,他自然也是如此,但他从未想过,为何要与恶人谷为敌,他的枪,到底为了什么而出。

    “慕云,”司轻月望着慕云奇道:“这些事,你怎么会知道?”

    “害,我可不像你俩,出身名门正派,”慕云拍了拍司轻月,“常年在江湖上跑生意,三教九流的人接触多了,听得自然也就多了些,这些话,你们的师长同门,只怕从未与你们提及过,毕竟自从与恶人谷大战之后,各大门派有得可不光是替天行道的大义,更多的还是累累白骨的血仇,这可不是轻易能够化解的!”

    “道听途说,不可尽信,”杨宁从池中起身,用长巾裹住身子,“我得回去问一问李大哥,若真如你所说,这世间善恶,还真是难解!”

    说完,杨宁便拖着步子向池边小屋走去,一路喃喃着:“我的枪,到底该指何处......”

    司轻月见杨宁有些恍惚,便欲起身前去安抚,慕云一把揽住他的大腿,笑道:“让他自己待一会儿吧,有些事,终归是要靠自己想通的。”

    “咯咯...你放手,别摸了,痒......”司轻月拍开慕云的手,“扑通”一声,坐回水中。

    “都是男的,害得什么臊!”慕云又是伸手捏了一把司轻月,“你听我说了这些,怎么跟个没事儿人一样?”

    “我?恶人谷如何,与我有何关系,”司轻月与慕云嬉闹着,笑道:“恶人谷又没得罪我,又没伤害我的至亲,我哪有功夫操这份闲心,我只盼着师父和轩主早日来信,让我能回长歌轩去。”

    “嘿嘿,到时候带着小媳妇回去见长辈,是不是呀!”慕云抄起一捧水泼向司轻月,“你这算盘,打得也忒好了!”

    “放屁,我哪有...什么媳妇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