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家和冯家挑了附近的一个初中食堂作为婚礼地点,他们甚至都没有挑本单位的食堂。请的人也很少,只有一些亲近的人;陕北是由马县长作为代表过来表示祝贺,其他人没有过来。郑卫民作为准妹夫,被抓着当壮丁,和王云芳一起招呼客人;不停地有人过来,马县长和食品公司的钱书记先后到达。“亚文,和你们坐一起吧!”“能行着哩!”韩亚文赶紧过来招呼一声,把人带过去。刚刚他闲着无聊,嗑了一堆的瓜子。可能是因为现场放的音乐有些大,崔大梅的嗓门也有些大;她刚刚去看过冯芸了,现在又看着帮忙招呼男女客人的郑卫民和王云芳,满心都是找儿媳妇的打算。“马县长,坐坐坐!钱书记,我们家亚文可多蒙您照顾了。”王云凯一身军装,和一些亲友聊着天;他不善交际,但这个时候也必须要出来说两句。冯芸在另外一个房间里梳妆打扮,时间一到便会出来,和王云凯一道完成仪式。郑卫民觉得这样的婚礼挺好,简单,本真;他刚刚跑去厨房看了一下,今儿菜不错。王云芳给他剥了一颗糖:“累么?”“不累。我琢磨着……等到咱们结婚的时候,就在我们学校的食堂摆几桌算了。请的人和大哥一样,不超过十桌。”王云芳嘴里噙着糖,脑袋歪着想了一会儿:“好像还真不错。”看着外人没在意,郑卫民小声说道:“要不,哪天咱们抽空把证领了?”王云芳瞪了郑卫民一眼,郑卫民马上学着她声调说道:“等着!”“你个学人精。”郑卫民嘿嘿一笑:“云芳,这可十一月了!咱们元旦前后挑个日子吧。再不挑,就开春了。”“你是不是挑好了?”“领证的日子不用挑,哪天都好!婚礼的日子,我琢磨着放在腊月二十吧,我看过日历了,宜结婚,会亲友……”“那你等会儿和我爸说去!”郑卫民咂了咂嘴:“去就去!”他转身朝王远堂走去,王云芳吓了一跳,郑卫民那么虎呢?说去就去?没想到郑卫民去王远堂那边转了一圈,给王远堂和冯芸的父亲冯世贵点了烟又转回来了。“我还真以为你去了呢。”“今儿是办大事的,咱们的事明儿后儿说都来得及。”冯世贵抽着烟,看着郑卫民和王云芳嘀咕,对王远堂说道:“老王,云芳的事情什么时候办?”“过年前吧……云芳和小郑谈了好几年了,年纪也不小了,赶在过年前把事情办了。”王远堂乐呵呵地说道。吉时一到,在司仪的引导下,王云凯和冯芸举行了简单的婚礼,他们端着杯子挨桌敬酒,脸上充满喜意。郑卫民因为酒量一般,没有再被抓壮丁去帮王云凯挡酒,得以坐着吃饭。人群很快涌来,他吓了一跳,随即醒悟过来,这是冲着王远堂和冯世贵来的;但他也没能躲过去,两个长辈那边需要排队,有些人不想干等着,便拿他练练手。郑卫民内心狂呼:“今年的主角不是我,你们找错人了!”但还是得硬着头皮喝,几轮之后便有些扛不住,躲到韩亚文那边去了。“你这瓜子壳……”郑卫民怎么看怎么不协调。崔大梅便开始数落韩亚文:“你看看,谁来都得问一嘴,你倒好意思!”韩亚文说道:“哎哟妈,前几天我忽然好像通透了一些,有些小爱好是不能舍弃的,就比如这嗑瓜子吧,这就是我一乐……哎哟……妈,这可都是人啊。”他背上挨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