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又下了起来。

    小桃出殡时,沈枝意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色麻衣,漫天的纸钱被抛上天空,又和雪花一道落了下来。

    刺耳的唢呐声被吹得悲凉,沈枝意忽然觉得整个人似乎都在半梦半醒之间,甚至开始幻想这只是一场噩梦。

    等梦醒了,她就回到了小时候,和小桃一起捉迷藏,娘和奶娘就坐在院子里刺绣,笑眯眯地看着她们。

    送葬的队伍在墓地前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沈枝意看着那些面熟的街坊又开始给小桃烧着纸钱,有的还带了些纸人纸马。

    沈枝意以前是不信这些的,她想,若是人死了真的能有灵魂,为什么外祖父祖母的灵魂却不保护自己的亲人,让阿娘走的那样惨。

    可是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,沈枝意竟忍不住有些想要相信。

    若是人死后真能去到另一个世界就好了,这样至少她还能安慰自己,她们总有重逢的那一天。

    火光逐渐熄灭,唢呐声响,棺材重新被抬起。

    崭新的墓碑前,沈枝意看着盛着小桃身体的棺木被缓缓放进早就挖好的坑中,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眼前,这才恍然反应过来,她以后再也见不到小桃了。

    “等一下!”

    沈枝意不顾一切地要扑上去:“再让我看她一眼吧,就一眼……”

    抬棺的人顿时为难起来,几人面面相觑,最后还是和沈枝意相熟的张婶先开了口:“丫头,快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已经盖棺怎么能再打开呢,那岂不是让小桃走都走不安生了?”

    陆定渊下意识上前半步,见沈枝意被那大娘揽在怀里,又掐着手心生生忍了下来,没再上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