辽阔无垠的平原上,班师回朝的大军蜿蜒伸展,足足绵延了十余里的距离。即便是安营扎寨,他们也被有序地划分为数个营地,宛如星辰点缀在夜幕之中。

    吴越与右武卫的营地,恰好位于这庞大队伍的心脏地带,紧随其后的,是那些同样前往长安述职的并州大营将官们。

    早上拔营前刚发生的事,不过一时片刻就传到了并州人的耳朵里。

    白旻感慨道:“不教而诛之,谓之虐;教而不化,诛之,谓之王道!”

    两卫在三州故地杀得人头滚滚,这样的暴力手段依旧不能震慑住人心。

    白湛补充一句,“我听晓棠说,两卫的俘虏营不仅安排俘虏劳作,还三令五申,让他们出去之后好生做人。”

    “教”了的!

    这何尝不是另外一种“勿谓言之不预”呢!

    白旻微微抬眸,其中意思不言自明,他当然知道这件事。所以重点是后半句话——这就是王道!

    大道直行!

    孙无咎摸着下巴,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忧虑,“长安风起云涌,不懂道理的糊涂人比比皆是。”

    言外之意,显然是在担心有人会借此机会对吴越和南衙诸卫发难。

    这仅仅只是个开始,以当初乱兵的庞大规模,怎么可能只有三人落草。

    以右武卫对军功和山寨财富的渴望,接下来一个接一个,不知要杀掉多少人。

    南衙诸卫用防守反击做由头,实际并没有接到剿匪的军令。照理说,这些土匪该交由地方官府处置,他们却抢先一步,擅自处决了一部分人。

    白智宸压根没听明白孙无咎的弦外之音,脱口而出,“这不是常有的事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