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竟然还说了这种话?”李贵惊呆了。

    “千真万确!”韩浚谦重重点头。

    “那结果呢?张好古被发落了吗?”李贵一脸关切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殿下最后拂袖而去,看样子肯定是很不满意的。”韩浚谦摇头道:“但也还没有当堂就要发落谁。”

    “那还好。”李贵小小地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不见得。”韩浚谦说道:“今天的朝会,先是论‘忠’后是论‘信’,明摆着就是要借着郑忠信的大名,敲打李尔瞻和张好古。所图者,无非是把处死姜、金的呼声压下去而已。但是这两板斧砍下来,事情没压下去,反而是闹了个谏声震阙,不欢而散。日后朴柳二昌要是跳出来撺掇几句,难保不会有新的狱事发生。”

    “父亲。现在.”李时白轻轻地扯了扯李贵的衣角,又给他使了个眼色。

    李贵点点头,先看了门一眼,接着又还了李时白一个眼色。李时白当即会意,起身打门四下看了一眼。确定周遭无人,李时白也没有离开,只是反手跟父亲打了手势。

    李贵接到这个信号,才压着声音缓缓开口:“二位。我觉得眼下是加紧筹备那个事情的时候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,什么事情.”韩浚谦已经因为李家父子的一系列动作而有了预感和心理准备。但真当李贵开口说出这话,他的心还是止不住地狂跳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当然是起义反正!”李贵撑着扶手,身子前倾,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老狮子。“如今内忧外患,众奸盈朝,又有天子猜忌,皆因国主失德!若不抖擞反正,恐我朝鲜将再临亡国之祸!已经不能再迟疑了!”

    “干吧!”说这两个字的时候,李曙五官都要拧到一起去了。

    “只怕.没那么容易。”韩浚谦缩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天下大事皆不易!昔年中宗反正容易否?成祖靖难容易否?”李贵压着声音,但眼里却燃烧着压不住的火焰。“而且再也没有比眼下更好的时候了。光海逆王倒行逆施,勾结夷狄奴贼,包庇叛国罪将,早已是大失天下望,我们只需要攻入昌德宫擒住逆王,剪除其党羽,再到西宫迎回王大妃,立刻就能拥立绫阳君为新王,到那时候,您可就是国丈了!”

    韩浚谦立刻被那美好景象擭住了,但他仍未失去理智。“天朝那边要怎么交代?”

    李贵明显愣了一下。“还要怎么交代?把姜、金二贼和奴贼的逆书一并槛送京师。就连礼部都会为我们说话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