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流徽她只是被鬼迷了心窍!她本性不坏的!”

    梁夫人激动起来,声音也高了几分:“是,她是做了些糊涂事,可她也是被逼的啊!如果不是你当年…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不是我当年回来了,梁流徽就不会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揭穿,就不会构陷我吗?”楚垂容接上她的话,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,但那平静之下,是深不见底的寒意。

    她看着梁夫人,眼神清澈却冰冷:“母亲,您觉得,是我的存在错了,还是梁流徽的心肠错了?”

    梁夫人被她问得哑口无言,嘴唇颤抖着,却说不出一句话。

    “您是不是觉得,如果当年我就死在外面,或者一直不被找回来,您就能永远和梁流徽扮演一对母慈女孝的戏码了?可惜啊,我命硬活了下来,而真相终究还是水落石出。”

    楚垂容继续说道,语气没有一丝波澜,却字字诛心。

    梁夫人眼神怨毒地盯着楚垂容,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。她猛地抬起手,指向门口,声音尖利得像刮刀:“滚!你给我滚出去!我不想看见你!是你害了流徽!是你害了这个家!”

    楚垂容看着她那扭曲的面容,心中最后一点暖意也彻底冷却下来。

    她站起身,对梁夫人微微欠了欠身,语气带着一种极致的冷漠:“既然母亲不想见到女儿,那女儿便告辞了,母亲好好养病。”

    她转身便走,没有丝毫留恋。

    “等等!”梁夫人突然又叫住她,楚垂容停下脚步,转过头。

    梁夫人看着她,眼神中带着一种奇怪的,几乎是哀求的神色,她艰难地开口,声音细弱蚊蚋,却让楚垂容全身一僵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去求求情。”梁夫人挣扎着,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被角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那双浑浊的眼睛里,此刻竟真的蓄满了哀求,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。

    “垂容,你去求求皇上,求求贵妃娘娘,救救流徽吧!她……她是你妹妹啊!你不能……不能见死不救啊!”

    楚垂容只觉得一股荒谬的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,妹妹?梁流徽何曾将她当做姐姐?在她被诬陷,被送往辛者库受苦的日日夜夜,这位妹妹可曾有过一丝半点的愧疚与不安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