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月宁怀里抱着宝宝,由程长冬推着轮椅进了家门。

    大伯娘正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糖水,热情地递给局促地坐在椅子上的沈鹤之。

    他端着搪瓷碗,坐姿却显得格外拘谨,背挺得笔直,眼神有些不自在地四处瞟。

    旁边沙发上坐着的李建军,则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,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
    沈鹤之几次对他使眼色,示意说点什么,给自已解围。

    李建军却像是完全没接收到信号,或者说不想接收,在他望过来的时候,故意低头,抿着碗里的糖水。

    直到程月宁进来,沈鹤之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,动作幅度有些大,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,脸上那如释重负的表情清晰可见。

    他快步走到程月宁面前,“程、程同志!”

    “沈工,你怎么来了?”程月宁感觉奇怪,他们才刚分开不足半小时,而且他也没说要带宝宝来。

    沈鹤之的目光再次落回程月宁身上,这次带着难以掩饰的局促。他抬手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,手指有些不自然地蜷缩了一下。

    他支支吾吾地说道:“呃,是……是宝宝。宝宝说想姨姨了,非要过来看看你。”

    他的眼神下意识地瞟向被程月宁抱在怀里,正好奇打量四周的小家伙。

    程月宁心思通透,忽然就明白了。

    刚刚她离开军区时,故意说了关于光刻机的事,想让顾庭樾重视起来,早点查军研所,帮她洗清污点。

    结果,没引顾庭樾上勾,反而钓到了沈鹤之,这位科研狂魔的心坎。

    他哪里是单纯陪宝宝来的,分明是按捺不住,找她问光刻机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