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份时,还有早晚凉的时候,一进了六月,太阳便彻底烧了起来,每日吐着火舌一样,燎着大地山川。

    宋栀躲在院中阴凉处,手中拿着一把团扇,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。

    翡翠端过来一碗酥酪,放到宋栀手里,说:“您有着孩子,不能吃太冰的。”

    碗壁透着一股很舒服的凉,宋栀还算满意,她把团扇放在石桌上,开始一小口一小口吃起来。

    翡翠:“夫人已经回来了,买了很多冰。”

    宋栀哼一声,“又不是给我买的。”

    半月前,宋家发生的事已经传遍了安阳县的大街小巷,陈易一个宋家女婿,本不会有人把目光放在他身上,但这回他也是主角。

    锥心之语不少。

    宋栀一个不怎么出门的人,都能从常来家中探望的李秋怡口中听到一些风言风语。

    世上多有形容女子德行不佳的词,比如泼妇、长舌妇,殊不知男子嚼起舌头来却是荤素不忌,污言秽语不断。

    李秋怡一个闺阁女子都听到这许多,何况是宋父。

    女婿和孙子的爹,这其中的差距可以说有两个物种那么大。

    宋父如今对陈易是全心的信任,再加上心疼愧疚,陈易对他来说,跟亲儿子没什么区别。

    一个进退有度、天资聪颖的秀才儿子,宋父觉得,他要是真有个亲儿子也比不上陈易。

    和妻女商量过后,决定花大价钱为他延请名师,全力助他得取功名。

    宋家世代经商,并没有相关的人脉,左思右想,便提着重礼去了县学见白教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