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件事上,宋栀一点不觉得材叔不仗义。本来就是她爹的事,凭什么让别人为难?夫妻间的事,外人就应该有多远躲多远。

    何况材叔可不是每件事都躲,前世和她爹一起入蜀,为了护住她爹,后背都被刀斧劈烂了。虽然最后也没能护住就是了。

    一行人神色如常行至门口,便看到了跪在大门外的母子俩。

    看清来人的一瞬间,妇人眼中震颤,眼泪无声滑落。

    预想的哭天喊地没有发生,宋栀有些意外的同时,心下一沉:这么沉得住气,恐怕不好对付。

    妇人看着三十左右,白脸黑眉,发髻上只插了一根素银簪子。她穿了一身素色衣裳,让人忍不住把视线落在她的瘦削肩膀上,没有风吹也能飞走似的。脸却没有多美,甚至称得上寡淡。

    可人是一个整体,这样的身材合该配这样的脸。

    再加上楚楚可怜的作派,全天下男人,个个都喜欢的不得了。

    宋栀看了眼母亲,虽还板着一张脸,但眼中染上了点怅然若失,显然和她想到了一处。

    打量的视线又落在妇人身边跪着的少年身上。他虽是跪着,也能看出身形是随了母亲的纤长。脸色也是一样的白,但眉宇间没有愁苦,反而多了几分成熟稳重,他在低声劝着妇人什么。

    柔弱的母亲、懂事的孩子,两个人弱势但讲理。

    二人创造出了个结界,时间越长,结界的边缘外扩,要把三三两两越聚越多的人都囊括进来一样,连同情绪也能一起传达。

    对付泼皮自可喊打喊杀,对待这种,连正常叫停似乎都有些不近人情。

    妇人没有哭出声,只是抽噎得越来越厉害。抽噎带动着瘦削的肩膀一颤一颤,不知什么时候就要碎掉。

    就在宋栀不知道怎么办时,有人扒开人群。

    王氏低着头,嘴里念叨着借过,同时嘟囔道:“干什么挤了这多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