伴随着展逸最后一个字话音落地,病房内安静至极。温景一双杏眸中,满是难以置信,仿佛刚刚听到的消息如同天方夜谭,狠狠冲击着她的认知。展逸……怎么可能喜欢她?她整个人呆立在原地,嘴唇微微张了两下,又好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,过了几分钟都没能吐出一个字来。病房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成了实质,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角落,让呼x1都变得格外沉重。“展逸哥……我……”温景脸上满是无措,心里乱作一团。在她过往的认知里,展逸于她而言,一直就是亲哥哥般的存在,温暖、可靠,就像温寻一样。顿了顿,她继续道:“我、我一直以为……”“一直以为我只是把你当妹妹,对吗?”展逸苦笑。温景没有回答,脸上的表情却已经告诉给了他答案。展逸静静凝视着心Ai的人惊愕到近乎失神的表情,只觉得心底像是被尖锐的针狠狠扎了一下,疼得厉害。可即便如此,他还是咬了咬牙,鼓起所有的勇气,继续缓缓说道:“我从来,没有把你当过妹妹。”“翩翩,我喜欢你很久了,久到,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。”“我以为,我可以一直守护你,直到你逐渐喜欢上我的那一天。直到周少陵出现,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,错得多么离谱。他眼里的深情快要将人溺毙:“我Ai你,不b任何人少,哪怕是和周少陵相b。”听着展这一番深情又带着苦涩的告白,温景心头被千丝万缕的情绪缠绕着,越发纠结混乱。她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,可移开的视线还是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慌乱。“翩翩,”展逸向前一步,双手握住她的肩膀,目光中满是真挚与恳切,“我知道,我这么说对你来说太突然。但是以后,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把我当成一个哥哥看待。”展逸:“可不可以试着换一种角度,重新审视我对你的感情。”他顿了顿,说出自己暗藏多年的想法:“我不想永远只站在那个所谓‘哥哥’的位置,看着你走向别人。”“给我一个机会,好不好?”他一言一语,都裹着不容忽视的、浓烈的Ai意。温景目光闪躲着,心里好似有狂风在肆nVe,将原本平静内心搅得混乱不堪。“展逸哥,可是我……”“我知道了,翩翩晚上已经吃过饭,你不用C心……”温觅的声音突然从走廊传来,温景的话卡在喉咙,没有继续下去。听到温觅回来,温景连忙推开展逸的手,急匆匆ShAnG躺下,拉过被子就往身上盖,好像这样能将自己此刻的慌乱与无措统统遮掩起来。展逸双手僵在半空,眼中满是落寞。门外,温觅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,很快就进了病房。展逸深x1一口气,调整了一下情绪,在温觅进来前的一瞬间转身进了洗手间,拧开水龙头假装洗手。进了病房,温觅看见小桌板上的饭温景还没吃完,对着背对着门口的温景道:是累了吗翩翩?”温景在被子里轻轻应了一声,声音保持着和平常无二的样子,听起来有点虚弱,“姐,我感觉到头有点晕,想睡一会儿。”温觅闻言,立刻放轻了脚步,快速走到床边,伸手m0了m0温景的额头,用手试探过后,才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:“还好,没继续烧着,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温景在被窝里摇了摇头,回头看向温觅,对她扯出一个笑:“我就是突然觉得很困,睡一会儿就好了。”见状,温觅也没有再多问,帮温景掖了掖被角,轻声说:“那你好好休息,有什么事叫我。”“好。”温景余光瞥见展逸快要出来的身影,慌忙又别过了头假装休息起来。现在的她,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展逸。温觅收拾着小桌板上的碗筷。洗手间门口的展逸凝视着温景的背影,垂了垂眸。好在他们演得足够好,温觅没有发现任何端倪。收拾好饭盒的温觅准备拿去洗手间清洗,她一转头,看见展逸悄无声息站在洗手间门口。她吓了一跳,问他怎么不出声。展逸借口说是害怕打扰温景,又扯开话题,问她车挪好了吗。温觅回道:“说来也是奇怪,我下去根本没见到打电话的人。等了十分钟也不见人影,电话打通是个nV生接的,但她不是车主,说是刚刚有个男地让她帮忙说的,她也不认识那个人。”温觅吐槽道:“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有,Ga0这种恶作剧,无聊Si了这种人。最好别让我抓住他,不然有他好果子吃。”展逸听完,安慰了她几句,眼神若有若无瞟向床上的温景。这种时候,他想,自己也不应该再留下。他甚至觉得,自己是不是不该这么直接对她表明自己的心意,应该方法再迂回一点。可他没时间再等,周少陵的出现,让他感受到了危机感。他Ai的nV孩,很有可能要走向别人。展逸微不可查得深呼x1了一口气,转眸,看向温觅:“我得去看看我的病人,桌子上的水果我还没来得及洗,真是对不住。翩翩这边就先让她好好休息,三个小时后,记得叮嘱她吃药,忙完了我再过来。”温觅对洗没洗水果的事不以为然,说道:“你跟我客气什么,你忙完就去睡吧,翩翩这边有我呢,有事我肯定会叫你。”说到这里,展逸没再推辞。他看了温景一眼,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,默然转身离开。病房里再次恢复了平静,温景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团,心里乱得像一团麻。刚刚展逸说的一切历历在目,她始终无法平静下来接受这一切。她一向视为亲人的邻家哥哥现在说一直喜欢她,这让她怎么消化得过来。见她睡着,温觅关了灯,拿出电脑,开始忙碌起自己的事来。床上的温景哪有心情睡觉,直到温觅收拾完睡觉,她都一直睁着眼睛。转眼到了深夜。病房外的走廊上偶尔传来几声脚步声,很快又安静下来。随之安静不下来的,是这一晚,温景的心。一夜不睡,到天亮温景都没什么困意。早上七点,兰姨就跑过来替换温觅回去休息。温景高烧已退,接下来就是按时吃药,按时打点滴,没有其他要C太多心的事,温觅也就回了家,说是中午再来。兰姨来的时候,帮忙带来了温景的手机。她不忘告诉温景,手机里有好多条信息跟未接电话。想到周少陵可能会联系自己,温景紧张询问:“我哥他,没看我手机吧?”“你哥哪有时间,昨天晚上他一直在书房忙到半夜,今天早上我走的时候他还没起。我给你收拾房间看见手机在枕头底下,就给你带来了,小寻估计都不知道你手机在哪儿。”闻言,温景放下心来,解锁手机屏,翻阅着微信。她这才知道,原来前天晚上周少陵没按时联系她,是因为忙加班忙到半夜。顿时,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在无理取闹,周少陵这样的人,平常忙都是很正常的事,她好像没考虑到这一点。她有些愧疚地给周少陵回了消息,问他昨天什么时候回去的,自己今天才拿到手机,不是故意拖着不回他消息。信息发完还没两秒钟,周少陵的电话就打了过来,见兰姨去了洗手间,她才接通。他一贯略带慵懒的嗓音自听筒那边传来:“怎么起得这么早,不多睡会儿?”温景将头埋在被窝里,小声说着话:“我不困,倒是你,这还离上班时间远着呢。你怎么,这么早就醒了?”周少陵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,优哉游哉地开腔:“可能是心里惦记着你,夜不能寐,有点睡不着。”温景被他的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,大脑宕机了几秒,轻咳一声,试图掩饰自己的羞涩:“你少贫嘴,我才不会被你骗。”“这么理X,”他声音听起来和平常那种玩世不恭的懒散音调没太大区别,“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来。”温景傲娇道:“我优点多着呢,你看不出来也正常。”他笑了两声,旋即说:“那我要是真骗你呢?”温景:“你能骗我什么?”周少陵:“当然是把你骗回家,然后锁起来。”“最好,你所依赖的,只有我一个人。”可是从小因为听力不好的原因,温景对声音的变化极其敏锐,还是从他说话的腔调中,捕捉到了一丝和之前的差别。这样的差别,应该是疲惫,还有一种未曾发现的悲凉感,很淡,却很明显。在这样具有恐怖X的言语里,温景却没有后退,她下意识握紧了手机,思考了几秒,轻声问:“周少陵,你怎么了?”在她问完之后,电话那头有了片刻的停顿,那是一种几乎难以察觉的寂静,非常短暂。几秒后,他的笑声再次响起,只是这次的笑声隐藏掉了所有情绪,嗓音低沉,听起来有些不着调:“没怎么,你这是关心我。”温景继续追问:“你是不是,有什么事情?”“我没事,”他说,“刚刚的话,只是和你开玩笑吓唬你,别害怕我。”他道:“今天我可能会晚点去看你,到时候给你打电话。”他的语气又恢复了和平常一样的语调:“时间还早,你还生着病,多休息休息,知道么?”温景“嗯”了一声,心中却仍有些放心不下。她轻咬了下嘴唇,犹豫片刻,还是决定问出口:“周少陵,你要是遇到了什么事,可以跟我说说,也许我能帮你分担一些。”电话那边倏然寂寥了下来,约莫过了几分钟,他的声音重新响起:“我能遇到什么事,你别胡思乱想,”他的语气仍旧带着笑意,在她看不见的地方,抬手m0了m0额头渗出血的伤口,“早知道你会当真,我就不跟你说那些话吓你。”温景听着他的话,心里想着,自己是不是多疑了?“吱呀”一声,洗手间的门被打开。温景原本还有满肚子的话想要问,看到兰姨从洗手间出来,她心中一紧,匆忙之下,连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说,匆匆挂了电话。这次,周少陵没有跟以前一样回拨过去。挂了电话后,男人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,转身一把推开yAn台上的门,丝毫没有温度地扫视了一眼屋内的人,走了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