Твоиглаза（你的双眸）

    过于难以置信的真相，李婉说出的事实太过匪夷所思，好似一记重锤，将温景砸得晕头转向，她迟迟没回过神来。“哐当”一声，x1引了小店里众人的目光，大家纷纷转过头去看。温景也跟着去看，原来是有人不小心打碎了杯子。“这杯是加了布丁的。”周少陵将冰地给了李婉，剩下的一杯自然放在了温景面前，“这杯是你的，少糖，双份椰果。”酒吧的真相席卷着温景的大脑，她这会儿晕晕乎乎，看周少陵的目光都变得心虚了起来。同时，还有抹不掉的困惑。周少陵肯定记得这件事，他却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。她回想起他们两个在濠江见的第一面，怪不得当时他那样看她。原来原因在这儿。“想什么呢？”看她心不在焉，周少陵出声问。李婉瞄了瞄两个人，她以为温景是被自己问得不好意思，替温景解围着说：“我们温景，想着你们明天去哪儿玩呢？”如果李婉不说这话，周少陵还不会觉得温景心里有事。她这么一说，他百分百确定，温景肯定和李婉刚刚聊了一些事，而且对温景本人来说，还是很重要的事情。不重要，她就不会这样心事重重。关于明天去哪儿，他们早就决定好了，根本用不着想。周少陵没有这时候问温景，他拿起手边的咖啡喝了口，眸光扫过身边的人，看了下李婉：“原来这是这样，我们明天打算去滑雪。”李婉：“你们要去滑雪啊，是去漴云滑雪场？”北镇虽然称呼上是一个“镇”，但人口数量不少，成了旅游区后，这些年来度假的人很多。镇上有三个很大的滑雪场，最出名的就是“漴云”，也就是周少陵小时候去过的那一个。周少陵：“嗯，翩翩没有去过，刚好带她去转转。”温景咬着x1管，脑子里都是李婉刚说的事。为了让周少陵发现自己的不对，她依旧保持着乐滋滋的姿态，看着李婉，面带笑容：“你和你朋友不是也去了，好玩吗？”李婉对此表示：“很好玩，但我平衡感不好，我朋友滑得很不错。”她说：“你明天试了就知道，这种事还是要自己亲身T验，才知道有多有趣。”说起滑雪，李婉对昨天自己的经历很兴奋，孜孜不倦地讲给温景听。温景一边听着，一边偷偷打量着身边的某人。她脑海里全是之前酒吧的那个吻，想着想着，她的脸忽然变得滚烫起来。“天快暗了呢。”透过玻璃，望着外面的李婉感叹道，“时间过得真快。”店内的热气在冰冷的窗面四角氤氲出一小片水雾，街上不时有三三两两的行人经过。铺天盖地落下的白雪积了厚厚一层。店外的采光灯散发着柔和的光，光线投S在雪地上映照出一片片橘hsE的光影，昏h的光晕中，细小的雪粒闪烁着微光，像是一群闪烁着星碎光芒的JiNg灵，弥漫着一种朦胧迷人的美。“好漂亮。”这样不在沪安常见的景致，让温景也不禁看得有些入神。“要出去外面看看吗？”李婉转过头问她。“好啊。”温景欣然应允，她看向周少陵，“你要去吗？”刚看到周娴发来消息的周少陵，在看清屏幕上发来的内容后，手指无意识收紧。在温景搭上他手腕那一刻，询问他要不要出去的时候，他不动声sE，按下电源键，将手机屏幕熄灭。他扯出看似慵懒至极的笑容，抬手m0了m0她的头发，说：“我喝完咖啡出去，你们先去玩。”没有发现他片刻的异样，温景叮嘱他：“那我们先出去，你等会儿喝完了出来。”“嗯。”他目送着她们出了店里，两人走到了店门口的树下，温景捧起地上g净的雪，表情兴奋，正找角度准备拍照。望着这一幕，周少陵重新打开手机，将姑姑周娴发的消息又看了一遍。玻璃窗外，树枝被雪压得不堪重负。温景扯着细软的树g轻轻摇晃了一下，几簇积雪簌簌地落下，惊起一团雪雾，逗得她一阵傻乐。手机贴上耳朵的一刻，他目光注视着隔着一扇玻璃的人，拨通了周娴的电话。不到两秒，电话被接通。周少陵声音发沉，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，单刀直入地问：“姑姑刚刚发的信息，什么意思？”电话那头的周娴，似乎被他的语气震慑住，停顿了好一会儿，才带着几分犹豫，说：“就、就是我跟你说的那样。”她停顿了下，继续说：“意欢现在在我家，她跟我说，你nV朋友，右耳患有先天X失聪，这件事……你知道吗？”周少陵握着手机的指节因为用力凸显出冰冷的白sE，像是在忍耐着某种情绪。他眸底微动，脸上却波澜不惊，声调听不出丝毫的情绪起伏，淬着一层冷意。他没有回答周娴的问题，而是问：“翩翩的事，钱意欢怎么知道的？”周娴话堵在嘴边，不着痕迹瞟了一眼坐在自己面前的钱意欢，思考着要怎么回答他，才能让他这个侄子不生气。钱意欢双手交叠在一起，搓动着手指，身T微微扭动，显然是有些坐立不安。周娴静默了快一分多钟，等大脑里构思好，才开口回答周少陵的问题：“意欢有个朋友，刚好跟你nV朋友认识，他跟意欢聊起来才说的。”“只是这样？”周少陵知道周娴话没说全。怎么就会这么巧，有个认识温景的人，恰好跟钱意欢聊天，正好就说到了温景的事。世界上不排除有巧合的事情存在，但关于钱意欢这场“机遇”，周少陵一个字都不信。“当然是真的。”周娴从容不迫地应对。在周少陵的目光里，店外的温景正和李婉玩得开心，两人互相扔着雪球玩。“少陵啊，”周娴担忧着劝他，“这么大的事，温小姐没告诉你，你也不要生气。毕竟这种事，哪个小姑娘都不好说出口。”周娴：“意欢本来想早早告诉你，也是犹豫着要不要说，才拖到了今天。她本来想亲自跟你讲这件事，没想到你不在沪安，打你手机也没打通。这才托我打电话给你。”周娴言语里，都是不想让他责怪钱意欢，为她开脱：“你也不要怪意欢，她也只是不想你被欺骗。”说到这里，周娴试图安抚周少陵：“要是你跟温小姐准备提起这件事，千万不要说太重的话。这种先天有缺陷的事情，也不是她的错。”“听她认识她的人说，她上学时，就因为失聪的事情被人议论过。你问的时候，一定要注意用词。”前面周娴说了什么，周少陵一点都不关心。直到听到“被议论”三个字，周少陵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刀猛然穿透，刺骨的疼随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。清透的玻璃窗外，温景欢快挥舞着手臂向他招手，给他示意，看自己手里捏的雪球。望着这样的温景，他嘴角向上扯动，露出一个看似轻松的笑。听筒里，周娴的话还在继续。周少陵直接开口打断：“姑姑，这件事我知道了，这是我和翩翩的事，不用任何人管。”在挂断电话的前一秒，他声音骤然变得狠y，仿佛裹挟着凛冽的风雪：“另外，转告钱意欢，以后再打听翩翩，或者我的事，还是我们两个的事，我一定会成百倍报复回去。就算有十个钱家，我也照样不手软。”隔着一扇窗，温景不知道周少陵到底说出了，怎样令人胆战心惊的警告。在温景眼里，周少陵还是保持着恰到好处慵懒的笑，神情柔和。她看着他走了出来，进入这片，她站着的，银装素裹的世界。李婉正好被朋友叫，准备回去，她是特种兵旅游过来的，就不到三天假期，明天就要坐高铁回去。李婉眼中满是不舍，张开双臂，给了温景一个大大的拥抱，说道：“我得先走啦，以后有机会再聚。”?温景也回抱回去，表情也舍不得：“那我们下次见。”“嗯。”瞧见周少陵从里间走出来，李婉也跟他打了个招呼。她跟温景约好下次在沪安见。遥望着李婉和来找她的朋友走远，温景叹息了声：“希望下次，和小婉，还有玲玲跟晶宝，早点大家一起见面。”周少陵视线一秒没离开过温景，偏头看她，伸出手搂着她：“会的。”温景仰眸，目光移向他，笑意盎然道：“下次要是还能在沪安聚齐，我还要带她们去我的工作室看看，她们一直说想看来着。”周少陵说：“好。”漫天飞雪里，温景好像发现眼前的人，有一点不一样。好像有点……有点没有那么兴奋的样子。“怎么一直盯着我看？”他平缓出声。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，摇了摇头，扯着谎话：“刚看你睫毛上落了一片雪花，本来想帮你取掉，可现在好像，它自己掉了。”他安静地听着她说话，眸子里，光泽微动。在她说完后，他微微弯腰，俯下身去，直gg看着她的眼睛，气息却不是侵略X的。很柔和，像羽毛落在掌心的触感。他笑意很浅，端的是正经的漫不经心感：“那你再看看，我的睫毛上，还有没有雪。”被他这么盯着，温景心跳加速，羞涩移开了眼神，嗫喏道：“没、没有了。”“翩翩……”他忽然很认真叫她。“啊？”温景对视上周少陵的视线，心脏莫名扑通扑通跳了起来。夜幕已经完全降临，微风吹起地上棉絮般的积雪，雪花在空中欢快地打着旋儿。轻微的风声中，雪花落在他的肩头，须臾便堆积出一层薄薄的雪绒。借着路灯的光亮，她可以清晰看见面前的人，眼中真挚的sE彩，以及他那玩世不恭又惑人的笑意。他邃密的眼，凝视着她的双眸，嗓音清沉笃定，伴着风声灌入她的耳朵：“你愿意，和我结婚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