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可以在面对人的时候都铁石心肠,都面无表情,都麻木不仁,但是一旦牵扯到他熟悉的人,和他有着某种关系的人身上,他就变得心慈手软起来。

    如若不然,他大可以现在就绑了覃亦歌,用她作为和南梁,甚至北漠之间的战争筹码,不管这个筹码到底有多重。

    所以覃亦歌说的没有错,他还是想给易天祈一个机会,一个他悬崖勒马的机会。

    “何必呢,事情终究会发生的。”覃亦歌越来越看不懂面前这个男人了,明明是喜怒不表于色,明明是心情阴晴不定,明明是身体中藏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的恶魔,可是他偏偏又尽力守着一份心慈手软,让人无法理解。

    蔺淮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,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:“晟歌公主都是这样劝自己吗?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你到底是个冷漠的人,还是一个善良的人?”蔺淮有些愣愣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那国君大人呢?又是个怎么样的人?”覃亦歌不回答,而是抬头看着他反问道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蔺淮紧了紧手中的扇子,抬步向外走着说道:“是你最不想认识的人。”

    覃亦歌不明白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,但是看着后者离开的背影,却又莫名觉得有些萧瑟。

    她扭头看向不远处一直在安静练习的万云,走过去问道:“你们陛下,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

    “温柔的人。”万云几乎没有犹豫地说道。

    是吗?

    那自己到底什么时候“得罪”了这么一个温柔的人呢?她一想到有一段只有对方记得,自己却完全想不起来的记忆在不知道那个地方藏着,她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    另一边,蔺淮离开了小院子,自顾自地走向旁边的一个花厅,厅内一个人也没有,他走了几步来到主位上坐下来,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额头,那里一阵阵地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