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盐在外头敲门,告诉她用膳的时间到了,她坐在窗户边上吃完了晚饭,时不时的还用筷子夹了饭粒和菜叶,点缀一下她的画儿。视野的前方,福州城正升起夜的光芒来,那些肮脏平庸的百姓没有办法欣赏她的画作,但没有关系,她深谙人性,这些庸庸碌碌的东西,总会在她的股掌之中瞻仰她,对她投来迷惑却又惊叹的目光的。

    用膳结束,该到的人也陆陆续续到了,陈霜燃去到外头,便与众人继续商议起接下来的众多安排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……今日下午,骆圣、余果、窦小牛等人均有做事,骆圣袭击了王芳闽家的宅子,余果杀到了城南的福源斋……照眼下看,杀了七人,伤者无算……官府那边已经被惊动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但铁天鹰至今不曾出现,会不会真的死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黄胜远急了,在后方串联,说是要让大家‘力往一块使’,傍晚与我见面,跟我交了底,他那边来福州有十余好手,可以听从我等调遣……”

    “力往一块使……他倒也配……”

    灯火里有明明灭灭的议事的身影,视野拉开时,这是九仙山山麓间的一处道观,楼宇掩映在葱郁的大树间,远远的俯瞰福州。

    “无论如何,此事于我们还是有好处……”

    “黄胜远在黄家是旁支,捞的是野路子,反意更坚,相对来说,黄百隆在此事上便有些畏畏缩缩、首鼠两端……黄胜远此行能将事情坐实,是件好事。”

    “嘿嘿嘿嘿。”黑暗里有人笑,“对于黄胜远,本座倒有着些许亏欠。”

    “黄胜远是反贼,大师若是认了他当岳父,岂不应了那句……认贼作父?”

    昏暗中,身影忽现,吞云已到了方才说话人的身侧,嗜血的气息在凝聚。

    “嘿,就你会说成语……”他在那儿停留了片刻,如鬼魅般消失:“……下回,可不许再说了。”

    先前说话那人出了些冷汗,一旁有人笑起来。陈霜燃挥了挥手。

    “外头流传,昨日,是贺远尘点了黄家人出来……黄胜远既然有心,年叔,便让他的人出手,屠了贺远尘在福州的府邸,放一把火……当是,投名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