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他已然请求圣上减免赋税但是层层剥削依旧屡禁不止。终究是治标不治本。此次修筑运河工程庞大,他从中发现不少漏洞。都给底下官员贪污受贿提供了便利。就像是承包劳役伙食的人员。据杨广所说他们都是层层选拔,才选出来的。虽然表面上看来都是公平竞争,但是其中好处费自然是少不了的。聂空在官场上混迹已有些时日自然懂官场上的一些手段。苏紫夜沉默了半晌,终究是摇了摇头,缓缓说道:“我紫衣楼虽然是江湖门派,但是背后的人却不是你能招惹的,我劝你好奇心不要太重!”他接着说道:“玉林党贪污受贿不是一人所为,此事牵连甚广,若是想要官员不贪,水至清则无鱼,届时天下还有何人为皇上办事?”“如此浅显的道理,大师应该明白。”聂空听完,眼中寒光闪过。他沉思半晌,开口道:“世人皆醉我独醒,红尘浊世,度化世人,传播佛法,乃是我出家人的责任,我岂能坐视不理?”“若是一日不除尽天下的贪官污吏,天下百姓难安,贫僧亦难以安心高坐庙堂!”“既然如此,你我无话可说,就此别过!”苏紫夜一挥衣袖,消失在原地。“这金脉大师既然已经给我,咱们之间债务两清,再见你我依旧是敌人!”他的声音飘散在空中,久久不散。聂空站在原地出神片刻之后,目光中的迷茫一扫而空,眼神变得越发坚定。走自己的路,让他们说去吧。重回江南州府,聂空每日都会亲自到运河修筑的场地视察。因有聂空的坐镇,运河开凿的事宜进展的很是顺利。且聂空不但视察,还会与劳役同吃同住。不管是伙食跟居住环境都比之前提升了一大截。修筑运河的百姓对聂空很是感激。直称活菩萨转世。一转眼一个月过去,马上就要临近给劳役发工钱的日子。杨广却鬼鬼祟祟来到了工地。聂空正在给劳役打饭。却见杨广在一处角落中冲他招手。怎么回事?聂空走上前,杨广拉着他走向一处静谧无人之处。“杨大人你是有什么话要对贫僧说吗?”“大师,大事不好了。”杨广支支吾吾对聂空说道:“听闻前几日宫中押送来修筑运河的银两在路上被强盗劫走了。”“怎么会有这种事?连官府的官银他们都敢抢?”聂空心头一惊。“谁说不是呢!现如今押送官银的差役已经全部被押送入狱,现如今正在听候处决。”押送官银不力,差役们亦是罪加一等。按照大乾的律令,该处以死刑,甚至还会累及家属。聂空问道:“那群盗匪抓到了吗?”杨广摇摇头,“还在潜逃中,听闻是一帮亡命之徒,他们在山上杀人放火无恶不作。”“此次官银押送一事走漏了风声,早就做好了埋伏,他们准备充足,截了官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,恐怕难以追查。”杨广亦是无奈。此次官银被盗一事,干系甚大。眼下临近劳役发放工钱的关口。若是不能及时追回,工钱无法发下。极有可能引起民怨,后果不堪设想。再者这批官银中除了劳役们的工钱,还包含了其他费用。没钱,运河如何修筑?“大师你说这可怎么办是好?”杨广苦着脸,看向聂空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。如今没了银钱,运河便修不成,他头上的乌纱帽亦是不保。只能求助于聂空。他身上的诸多传奇事件,让杨广不得不服。若是聂空真能帮他把官银追回,可谓是救命之恩。“我想想。”聂空来回踱步,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。“为今之计只有找到那伙贼人,让他们吐出银两,二是稳住百姓,避免他们闹事。”聂空缓缓开口。“大师说的有理,安抚百姓倒不是难事,可是这帮盗贼踪迹飘忽恐怕下落难寻。”聂空想到的杨广自然也清楚。只是这银钱短时间内恐难以找回。时间一长,被那帮盗匪把官银重新融了,铸成新钱。下落就更难以追寻。“大人不必忧心,你且容我几日,我试着去找找。”聂空安抚道。“大师有办法?”杨广眼中迸发出一道亮光,惊喜交加的望向聂空。“贫僧也没有完全的把握,只能去试试。”聂空没有把话说死,给自己留了一些余地。“既然如此,在下就在此恭候大师的好消息!”杨广对聂空拱手,“大师放心这里的百姓,在下定会好生安抚,不过也不一定能支撑多久,还请大师尽快。”聂空点点头,匆匆离去。明日便是工钱发放的时间,百姓的工钱好拖。但是修筑运河的材料却也所剩无几。决不能让工程停下来。他此前已经估算过,工地上的材料只够他们修筑三天的。必须得尽快了。聂空匆匆赶回客栈。来到苏落青的房间。“大师你怎么来了?”苏落青喜出望外地看着眼前的男子。这个时间他不应该在工地吗?“苏施主你可知有什么办法能联系到苏紫夜吗?”“苏紫夜?你找他干什么?”苏落青脸上出现一丝抗拒,手不由得抓紧了身下的床单。“贫僧找他有要事,此前他的谛听楼能搜罗天下秘事,想找他打听一件事。”聂空淡淡说道。“苏紫夜在各地都设有分楼,这里应该也是有的,你去城中百砚斋找一个叫岩石的掌柜,他会告诉你苏紫夜下落的。”苏落青想了想,自胸口取下一枚玉坠递给聂空。“这玉坠是我的贴身之物,只要拿给他,他就会帮你的。”聂空接过玉坠。上面还带着苏落青的体温,入手温润。洁白无瑕的玉坠上飘着几抹淡淡的青色,看上去像是几片青翠的落叶。“多谢苏施主,贫僧要离开几日,施主一个人在这里,照顾好自己。”聂空的关怀之语,在苏落青的心间生出一股暖意。整个人都变得越发的柔情似水。“大师只管安心去吧,这里一切有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