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门下的后辈跟随聂空历练或许不失为一记良策。如此既能结识不少人脉,还能为他们王家集赞声望。次日一早,王家的几位弟子便如约来到了聂空所居住的驿馆门口。聂空推开门便见到几人。这次王家一共来了三个人,年级看上去大概在十八九岁左右。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。他们在听说要跟随一个和尚一同治水。心中都很是雀跃。这几十年来,王家一直深居简出。采取避世的态度应对外界的纷争。家族中的众多后辈们都只能蜷缩在内部,鲜少能有这样锻炼的机会。这次治水之行,原本王如海打算只选一人跟聂空一同。谁知他还未将这则消息宣扬出去。家中的不少嫡系子弟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。纷纷主动上门请缨,王如海不好厚此薄彼。最后从各房中,没房挑选出了一人。“别再在外面傻站了,进来吧。”聂空对于他们的到来说不上欣喜。不过王如海既然肯派弟子来,说明,他还是愿意出手帮忙的。但一次派这么多人摆明了是想要借聂空之手,磨砺他们。同时也是对外界宣扬了,他们王家既不站队玉林也不站队太子。他们只效忠与皇上。“你们一个个报一下姓名。”聂空坐在上首,语气淡然。“在下王瑞文,家父王如海,家中排行老三,年十九。”一个剑眉星目的男子率先开口道。紧接着,剩余两位弟子都接连报出他们的姓名。分别是王瑞华、王瑞祥,这两位都是二房跟三房家的子嗣,两人都是十七岁。看得出来,二房跟三房的人都以王瑞文为核心。事事都以他为先。聂空默不作声的观察着三位的一举一动。他们说完自己的个人信息之后。便肃立在一旁,等待聂空发话。沉默的时间格外的漫长。久到王瑞华跟王瑞祥两人都有些站不住了,悄悄看了王瑞文一眼。只见王瑞文暗中对他们两人使了个眼色。这才静默下来。聂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。看来这两人的性子还需磨砺,耐不住性子怎么行?半晌后,聂空这才悠悠开口。“你们家中的长辈派你们来这里的原因,大家应该都知道吧。”又是王瑞文率先开口。“知道,我等是来跟随大师学习如何治水的。”“错。”聂空摇摇头。王瑞华错愕的看着他。除了这个难道还有别的?“不是来学习治水,你们就是来治水的。”“可是我们从未治过水,根本不会呀!”王瑞祥高声道。舞刀弄枪倒是他的强项,治水从未有过。虽然靖州时常会有水患。但水患发生之时他们一般都是别苑暂居,根本不会遇到这种情况。也就是这几年年纪大了,见过几次洪水。但也仅限于见过。听完他们所说,聂空明了王如海的用心。他们这些后辈完全就是五谷不分的状态。一个个不识民间疾苦。这样一群后代,今后是无论如何也支撑不起整个王氏家族。他们正好需要这样一个锻炼的机会。“你们既然从未治过水,这样吧,我给你们找了一个师傅,你们以后就跟他学习治水吧。”“王先生,你可愿收下这三个弟子。”王善桐今年四十有余,寒窗苦读三十余载,向来只会拜别人为师。从未受过任何弟子。而且一出场便是这般家世的弟子。这让他无所适从。“大师,在下不过是一介草民,怎么配当人的老师,大师还是不要开玩笑了。”“贫僧不是在开玩笑,先生大材,贫僧与众人有目共睹,贫僧敢断言,若是黄河水患治好,这其中有一半是先生的功劳。”聂空神情严肃,绝不像是在开玩笑。“再者他们三个虽是世家子弟,但在贫僧看来,将来还大有长进,先生若是能好生教导,必定会令他们今后余生受益无穷。”一番肺腑之言说完,王善桐依旧踌躇不定。一旁的王瑞文却当即站了出来,躬身朝王善桐行了一个大礼。诚恳道:“先生,既然大师如此说,定是有缘由的,学生愿意拜先生为师,还请先生不要推辞,一定要收下我们。”“是啊,先生您就收下我们吧。”王瑞华王瑞祥齐声说道。跟在王瑞文后面行了一个礼。到了如此份上,王善桐再不收下他们,倒是显得自己拿乔了。他本就最笨,推脱不过,只好应下。见此,聂空笑道:“先生今后多了三个关门弟子,可要好生教导,不雅藏私啊。”“岂敢,岂敢。”王善桐红着脸讷讷道。“王先生,你先带你的学生下去吧,贫僧还有要事就先离开了。”说完聂空辞别众人,转身离开。前些日子的那位流民,已经审问过了。他上次袭击聂空一行人,并不是受人指使。而是在靖州城内,有谣言传来。说是聂空他们打着治水的名头,实际上是来搜刮民脂明膏的。黄河流域的百姓生活本就贫苦,如今还平白无故要被人宰上一笔。恰好有人知晓了聂空等人的行踪,这才纠集了一众百姓前来围堵。只是他们没想到聂空等人虽然人数不多,但却都是武艺高强的好手。他们的袭击无异于螳臂当车,毫无用处。不过这件事的发生恰好说明了,有人不希望他们到来。只要分析谁是最大的受益人,便能知晓是谁鼓动了这次的事件。聂空很快就将目光锁定在了靖州知府徐守志的身上。原因无他。不管流民有没有伤到人,都能给聂空身上泼一盆污水。他虽然不能直接获益,但据聂空所知徐守志是太子党的人。他的目的很简单,不过是想震慑一下聂空。但很显然他踢到铁板了。聂空可不吃这一套。他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之后。便直接来到了徐守志的府中。很快就有人将他迎了进去。“大师来访,有失远迎。”聂空在徐府等候了许久,才见徐守志从后院出来。“徐大人,路径此地,备了些许的薄礼,特来拜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