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劳何太医。”沈卿玦目不斜视,轻淡慰问。

    何太医叩首领旨出去。

    屋内的屏风前,宁国公着深棕锦服,送走太医,又折返屋内,忧思深重地望一眼榻上的儿子,老眼浑浊。

    目光扫过沈卿玦,面色沉几分,敢怒不敢言。

    “多谢殿下记挂,行简病着,还烦您日日过问。”

    “舅父言重。”

    沈卿玦客客气气仿佛听不出他话里的怨忿。

    宁国公憋一口气,心道你眼里哪还有我这个舅父。

    给秦家说情已经够叫人吃惊,他倒好,亲自去京兆府提人,把自己一手提拔的得力下属给掀了。

    炙手可热的官位,哪留得住,多少人蠢蠢欲动。

    杜从诚这一跤,摔下来,再也别想爬上去了,同僚不把他踩到地沟里都算好的。

    宁国公痛失一臂,最不能忍,这一臂还是太子砍的。

    榻上的人发出游丝般的喊声,宁国公眸色一变,疾步奔到榻前,竟是比小厮还快。

    “行简!”

    宁行简素白中衣,仰面朝天,长睫颤颤,费力睁开,瞥见一丝天光,然后瞥见一张清冷的脸。

    “殿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