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诚举铳向天,大喝一声:“捂住耳朵!”

    吴虎平闻令立刻捂住耳朵,朱由检却从口袋里扯出一块绢帕,用力扯成两半,团了团,塞进朱诚的耳朵,然后才把自己的耳朵捂住。

    朱诚心中一暖,对着朱由检点头笑了笑,然后一扣扳机。

    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屋顶上的灰尘发出“扑簌簌”的声音,往下直掉。

    没想到屋里放铳和屋外放铳完全不一样,硝烟根本散不掉,弥漫到整个房间,而且声音之响,完全超出意料。朱诚的耳朵虽然已经塞了绢帕,仍是被震得“嗡嗡”作响。再看看秦王和衙役,他们一个个面色痛苦,捂住耳朵。可是现在铳已放完,再捂耳朵又有什么用呢?

    吴虎平非常机灵,早就知道朱诚放铳的目的,铳声一响,他就像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,一拳一个,打倒三个被吓得呆若木鸡的衙役,抢了三根水火棍过来,一人发了一根。

    吴虎平接过火铳,背在背上。三人手持木棍,全力戒备。

    头顶上的灰尘落个不停,朱诚暗道,宗人府的卫生未免太差了吧,灰尘积这么多也不打扫一下。长期在这种环境工作,容易得尘肺病的,也不知大明有没有《劳动保护法》,否则要找天启皇帝报销医药费的。

    “啪”的一声轻响,一小片瓦掉在地上,摔得粉碎。

    朱诚重生在大明以来,见过两次倒房,一次是玻璃匠吴法的家,另一次是原来的京西皇庄的那栋破房子。这片瓦不是在铳响之后就掉下来,而是铳响了很久才掉下来,说明整个屋顶的受力结构可能已经被破坏了,屋子马上就要倒塌。

    朱诚大喊一声:“这里要塌了!”

    说完,他拉着朱由检扛着水火棍就冲出了大堂,吴虎平拿着水火棍跟在后面。

    听到朱诚的喊声,大堂上的人如梦初醒,赶紧往外跑。不过,他们的心理素质太差,跑起来全无章法,有的跑丢了鞋,有的挤掉了帽子,扔掉了兵器的当然更多。不过乱虽乱,但人全都跑了出来,就连位胖得走路都喘的秦王朱谊漶也跑了出来。

    再看看朱诚这边,三人慌而不乱,衣冠严整,手握着三根水火棍。众人一见这三人,不由自惭形秽,这才是天家威严呀。

    宗人府大堂的屋顶果然在倾斜,瓦片像雨点一样向下落,有几片瓦掉到屋檐下面,溅起的碎片差点擦伤附近的人。众人忙又向后退了十几步。

    “轰”的一声巨响,大堂彻底倒塌了,溅起一丈多高的灰尘。